但关于毛玠的记载仍有不少空白。在曹操任司空、丞相期间,毛玠任东曹掾,与崔琰共同管理选举事宜,主掌人才选拔。
人才举荐事关国家根基。在此岗位上,毛玠有三大显著特点:第一,他选用的人多为清廉正直之士,常摒弃那些浮夸无实的角色。
第二,毛玠本人生活俭朴,成为官场中的典范。
第三,他选人公正,不徇私情。举例来说,曹丕尚为五官中郎将时,曾向毛玠求情为其亲信谋取好职位。毛玠却直言:“老臣正因恪守职责,得以免受朝政纷乱之祸。将军所举之人,不符升迁规则,老臣不敢奉命。”曹丕无奈,只得作罢。
毛玠这种直率的性格自然引来同僚排挤。一次机构改革时,有人提出合并裁撤他所在的东曹。
当时制度规定,西曹管丞相府内部人事,东曹负责外部荐举。反对者认为丞相府人事属内部事务,西曹地位高,应整合东曹。
但他们显然低估了曹操的意图和智慧。曹操断然下令:“太阳从东方升起,月亮亦在东方最盛。人们所言,总先提东边。如何能裁东曹?”于是反倒裁撤了西曹。
此举显示曹操对人才选举工作的重视,尤其对东曹更是器重。
平定柳城后,曹操还赐予毛玠象征清朴风范的素几素案,以彰显其古风清节。
魏国建立后,毛玠任尚书仆射,继续负责人才举荐工作。他一生几乎未曾停止在人才选拔上的努力,对魏国后来人才兴盛功不可没。
建安十八年(216年),崔琰因言语不当被弹劾入狱,赐死狱中。崔琰与毛玠共事多年,二人均以清正著称,毛玠得知此事,悲痛不已,表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。
后来有人举报毛玠,称他见一名被刺字的囚犯,听闻其妻沦为奴婢,便对天抱怨“天不下雨因害贤”,暗指为崔琰鸣不平。
曹操震怒,将毛玠拘押审问,大理钟繇亲自审讯。
《三国志》中有一段审问细节极具戏剧性。大意是依汉律,罪人妻子应为奴并黥面。黥面之刑,载于古籍。毛玠何以言“天不下雨”与此相关?天人感应讲究天寒地冷乃因法律严苛,天热干燥则因法宽松。今气候干旱,究竟是法宽还是严?毛玠此言既被告发,必非私下所言,现场有人作证吗?何时何地何人?既然事已败露,不得隐瞒,请详实告知。
毛玠答称,他虽身为典选官员,难免得罪人,但此言未曾出口,更无具体时间、地点、证人。愿与告发者当庭对质,若真说过,愿受刑法制裁。
陈寿《三国志》素以简洁著称,此处却详尽记载审问过程,仿佛士人献戏,意在应付曹操,颇为耐人寻味。
幸得桓阶、和洽极力劝解,毛玠未至于如崔琰般被诛杀,然被罢免官职,不久便病逝家中。
崔琰、毛玠相继遭遇不幸,后来徐奕亦失位,背后都有告发势力推动。细察历史,不难发现这一黑手直指丁仪。
丁仪出身沛国丁氏,汉末三国时丁氏与曹家同郡同县,且世代联姻。曹嵩正室是丁氏,曹操正室亦原为丁氏,但宛城之战后曹昂阵亡,丁氏愤然离婚。
曹操曾欲将丁氏女清河公主(实为曹昂与清河公主生母刘氏先逝后,继室丁氏抚养视如己出)许配丁仪,但因丁仪眼疾,曹丕将其改嫁夏侯楙。
因这层关系,丁仪兄弟后投奔曹植,参与曹丕与曹植争储。
将崔琰、毛玠及徐奕事件放在此背景下便能理解:三人支持曹丕为储君,与丁仪代表的曹植势力水火不容;曹操多疑,怕被属下蒙蔽,导致多起冤案接连发生。
讽刺的是,性格狭隘的曹丕后来竟将丁仪灭门。
建安二十五年(220年),曹操去世,曹丕继位魏王,逼丁仪自裁,丁仪不从。二月,曹丕削曹植爵位,杀丁仪、丁廙兄弟及其家族男子。
看来,冤案终有报应,只是时机未至,千古不变的真理啊!
我是三国路人甲,一名铁杆三国迷,跟着我,一天学一点三国知识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